舊教會兒時記趣 翁志明
我是教會現任長執,1965年11月出生於西屯教會舊牧師館,是翁錫信牧師最小的兒子. 舊的西屯教會,由西屯老街光明路上西墩北巷(現教會大樓左側黎明路304巷),進入約100公尺,就是舊教會庭園的大門(現大樓左後方之鐵門處).當時的牧師館,為西屯街仔附近,唯一獨特紅瓦磚牆西式洋房. 客廳,房間皆有大窗戶,客廳窗戶內有平面窗台,窗台上擺滿翁牧師栽種的蘭花. 房間窗戶外垂下牧師由印度帶回,插枝長成的藤蔓,像是窗外自然下垂的窗簾. 牧師館房子雖不大,以現在的標準來看,仍是壹美麗的洋房. 舊教堂也是紅瓦磚牆,正面是大門,兩側前後各有ㄧ小門,兩排窗戶,是傳統西方教堂的樣式. 和台中公園的思恩堂有點神似(印象中大雅門諾會也有類似的牧師館和教堂不知仍然存在嗎?)
舊西屯教會,地基大約成正方形約400坪,大教堂落成於1960年,看舊照片四周是一片荒蕪. 但我兒時有記憶時,教會就是一個大花園. 四周圍牆邊種滿一圈檳榔樹,大門邊是一棵花朵盛開的夾竹桃樹,入大門右邊是一排高大的尤加利樹,掉下的樹枝是撿來燒材火的最好原料. 南北相對各有一棵不同品種的大榕樹,是小孩玩先出後抓,捉迷藏的兩個基地. 教堂兩邊各有壹排較小的榕樹,樹下石椅是夏天睡午覺,乘涼的最好地點. 樹下乒乓球賽,成就了不少教會桌球高手(二哥志道曾得過全台中市中學桌球比賽第二名,傳說他身高剛長過桌球面高度時就已經身手非凡,打贏當時的逢甲大學生).
牧師館前有花圃,翁牧師每年更新不同的花種. 圍牆邊搭蓋遮陽蘭花園,園內花架下吊滿一排排蘭花(超過100盆). 牧師館東側有爬藤植物,攀上檳榔樹及屋頂 (約現在教會內停車場圍牆邊位置). 此區上有大樹,下有蘭花,中間攀滿了爬藤,像極了熱帶雨林,你想像過教會曾經是這個樣子嗎!
小時候,教會的玩伴都來自西墩北巷,也是教會主日學學生的主力. 從巷口米店的益鑫(就是現在的益鑫),進入巷內依序是五金行的通盟(最近遇見他已改名威豪),錶店的阿娟和阿成,理髮店的阿華,電器行的阿炘和阿明兄弟,明美老師家的斐倫和斐仁,教會大門對面住家的靜鈴和明仁. 繞到教會後方警局宿舍是樹孝,榮興,建民(美蓮的弟弟)和孟雯,孟珊(現在教會對面何首烏餐廳),巷子底新社區的世賢和世勇兄弟. 這一群小朋友下課後,教會就是共同遊戲的大庭院,玩捉迷藏的好地方. 也是棒球場,教堂的玻璃也因此破了幾面. 而我是這庭院的小主人,自然成為這一幫的孩子王. 小學升國中那一年暑假(1977),開闢黎明路,教會開始拆遷. 舊教堂遷移,教會一半變成馬路(現教會對面的商店也在原教會圍牆內). 失去了偌大的活動場地,而我越區至市中心區就讀國中,忙於升學考試. 同年齡的教會這一幫孩子,慢慢就失去了凝聚力了,如今仍留於西屯教會的,所剩無幾了!
小時候常會有外國牧師,宣教師來教會拜訪. 外國人好像巨人一樣高,卻都非常慈善,但巨人的小孩不一定如此. 記得有一次,外國宣教師來訪. 宣教師的小孩年齡與我相仿,言語不通,但卻似要我與他一起玩. 不知外國小孩遊戲卻是要摔角,我就不明究理的被摔得鼻青臉腫,也許這是他们常作的遊戲. 現在回想映像深刻,卻仍不明白發生何事. 年紀還很小時,翁牧師就教我用英文one two three..一直唸到 one hundred,小小年紀就練習的很流利. 當時西屯附近的人,知道我會用英文唸one two three…,不管大人,小孩看到我,就叫我 one two three …背一次給他们聽,然後嘖嘖稱奇,無不驚訝於我的表演,而我也樂得配合. 現在當爸爸後教立新和立廷讀英文,就會不禁想起這一段他老爸的光榮史. 只是我沒有語言天賦,後來讀書時英文成績一直很差,大學聯考英文也是不及格. 所以,我從不相信從小就學英文是有用的!
兒時,西屯是農業區,水田,水道縱橫. 教會牆外就是一個大魚池,面積比教會更大數倍,是台中市簡外科醫師所有. 魚池中建有一人工台灣島,有弧形造景橋通往池邊.. 池畔是雜草地,也蓋有農舍及學生宿舍,雖較缺乏整理,但整体來說也像是一個大公園. 魚池主人雖並不歡迎進園玩耍,但因為只要一翻牆就可進入,常結伴偷偷進去划船. 船是用工地的模板作的,但也常須要棄船,跑給魚池主人追. 現在的小孩,大概不可能作這種危險活動吧! 牧師館後有水溝通往牆外魚池,小時候常在此捉魚,摸蛤蜊. 溝邊圍牆下的深洞,蛤蜊產量驚人,常可摸出一大臉盆當晚餐.小時玩水的範圍及於教會外所有的水渠,農田都是捉魚的好地. 每年特定時間,有大量蜻蜓岀現附近魚池上, 真是一個無污染,自然的生態水世界.
教會庭院白天相當美麗,但是晚上因為缺少路燈(記得只有大門口有一盞燈),顯得黑暗,就是令小孩害怕的黑森林. 那還是反攻大陸的年代,常傳說有水鬼(蛙人)出沒,上岸害人. 如果媽媽晚上叫我至街上柑仔店買東西,我必須快跑50公尺至大門口喘口氣,再衝100公尺,才能通過這黑暗可怕的一段路. 遇見颱風夜,黑暗的窗外呼呼作響,門窗嘰喀嘰喀,好像快被拆走一般,那恐佈的情景至今難忘!
難忘的兒時教會生活點滴,是美好的回憶. 沒有功課壓力,四處玩耍與大自然為伍,教會每一處都留下一些足跡,是快樂美好的童年! 後來,牧師館拆了,教堂遷移後慢慢變成危樓,流離失所. 升上國中經歷三年升學壓力,慘淡的歲月.種種變遷波折,更使得小學前這一段深刻的回憶,令人再三懷念!
2007.07.20 翁志明
